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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囚徒 (第2/3页)
选择了死去。主题歌则在此时响起,“赶快上山吧勇士们,我们在春天里参加游击队,敌人的末日就要来临,我们的祖国将要赢得自由解放……” 就这样,似乎成了惯性,若干个熟悉的中外英雄被他挨个想起。英雄们也无数次地告诉他:敌人们想要孤立他,害死他。就盼着他垮掉,盼着他求饶,以便随意掌控他的命运。而烈士的性情就是,要永远坚定地相信,黑暗总会过去! 可……他能做到吗?又能坚持多久? 幽禁这招儿的确被严刑拷打温柔多了,但也更考验人的精神极限。而在睡梦里,他也终究没能躲过被敌人抓起来的行刑逼供。 敌人动刑前先把他的一个同伴杀了,接着就给他上刑。辣椒水,老虎凳,皮鞭,烙铁……一系列全活儿一样儿没少,但他都抗住了,也并不觉得如何惧怕。可最后,敌人中出现了一个美貌的女军官,还似乎对他有极大的好感。 他情知是“糖衣炮弹”,本想如计划好的,糖衣剥下吃掉,炮弹给丫打回去。可女军官妩媚甜蜜,极尽诱惑,所用的方式都那么符合他的心意。 灯红伴酒绿,月色也撩人,他最终没把持住,说了所知道的一切。然后就在一阵玻璃爆碎的声音中,疯狂冲进来的敌人要把他拖出去枪毙…… 当他彻底醒来时,十分庆幸这一切并没真实发生。但那股劫后余生的后怕,和面对死亡时的仓惶却让他久久难以释怀。 接着,他想起了梦里的叛变,恨不得抽自己个大嘴巴。 为个娘们儿居然掉了链子,不管怎么说也没出息,忒现眼! 可随后他又不免去想,要真有这种情况,他究竟会不会叛变投敌? “咕噜咕噜”,一阵胃肠蠕动。 不用想了,答案肯定。 他不是烈士的料,英雄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。要没了活下去的希望,一只烤鸭子就能让他丢盔卸甲。 被囚禁的日子继续了很久,八杆子打不着的事,也全都想起来了。 本来嘛,被困在这张床上,手脚丝毫不能动弹。这种情况下,唯一还能用的也就是脑子,只有回忆和幻想不受限制。 当洪衍武在脑子里过《笑傲江湖》的时候,他惊讶的发现,他的遭遇简直如同任我行的翻版。不同的却是,任我行被惦记上的是吸星大法和教主之位,而高鸣向他索取的是股权和法人资格。何况同样是不见天日,但任我行还有好哥们儿向问天来搭救,可他连一个能指望的人都没有。 要是泉子在…… 刚一念及这个名字,他心里就马上响起一个声音。 死了!泉子死了!早就死了! 可否定也没用,他脑子里还是出现了一张类似于郊区农民的脸。颧骨清晰,嘴唇黑厚。两个圆睁睁的鼓眼泡子大而无神,神情永远麻木呆板。 陈力泉长得不好看,可陈力泉是唯一不在乎他的家庭出身,一直陪伴着他的好哥们儿。他们是磁器(土语,指关系密切的哥们儿),是发小(土语,指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),还是师兄弟。他们一起磕头拜玉爷为师,一起学会的摔跤,也一起因为打架而被抓劳教。 出事那天,是他要陈力泉跟他去城东区碴一场架(黑话,指为争高下而打架),为的是帮高鸣拔闯(黑话,指替别人出头),灭一个北城的老炮儿(黑话,指有资历的老流氓)“镇东单”。 当时他揽这件事,完全是因为出身总参大院的高鸣答应帮他找份工作。而已在煤站上班的陈力泉,早就为他没工作着急,没半点犹豫就跟着去了。 “镇东单”名气大而且手黑,是靠一股近乎疯狂的狠劲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