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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 土狗下蛋 (第2/2页)
侧跑。 秦川也是纳了闷了,大壮体弱,素来慢行缓止,除了有些沉闷木讷,并无异样,今日怎么咋咋呼呼的,不会是得了一尾鱼高兴的魔怔了吧。 “快看!川哥儿!” 见到那个兴奋劲,秦川也不忍去打击,循着他手指向的地方,目中一亮。 “今年年初入春,张怀家的老牛许是发了情,竟然一角扎在我们家的围墙上了,顶塌了一小块!” “当时可把张怀吓坏了,还以为牛儿得了疯牛病,哭的是哇哇的,躲在树洞里生怕一个露头便被牛儿伤着了。” “哈哈!”没想到张怀个子大胆儿小,秦川忍不住大笑两声,好似就站在眼前看着人儿瑟瑟发抖地躲藏起来。 二人插科打诨过后,面露正色。 “放心吧,川哥儿!大壮肉少,勒一勒裤腰带就能进去了!” 大壮并不是真的又高又壮,只是徐父总是这般念叨着,最后干脆舍了真名,便如秦川未出世的狗蛋一个由来。 脱下浆洗白净的衣裳脱下裹住鲤拐子,小心翼翼地探入搁进洞中,好叫等会儿钻洞时莫要压着坏了事儿。 秦川见其浑身上下不见三两肉,不由得心疼。大壮平时最实在,虽说木讷寡言,但黑瘦的脸上总是含着笑的,着实让人生不起恶感。 “要不,算了吧。” 心下不忍,这牛角顶塌的洞能平整的了?黄泥浆水石子秸秆糊起来的土墙,轻的在其身上留下泥印子,重的留下血印子。 大壮面门朝天,上身缓缓探入狭窄的洞口,听到劝告,许是怕他担心,理了理稍促的呼吸,若无其事道:“莫要挂怀!川哥儿,这洞口我已经钻过好几次了,熟得很。” 这洞口被他完全堵住,那头的声音传来已经嗡嗡响,但秦川大抵是知道他说的什么,只得一叹,目露柔色。 半盏茶的工夫,大壮终于钻过洞去。探出头来,灰头土脸的。“俺家老头应该是没发现的,这就去打上一壶酒来,稍等片刻。” “晓得晓得,我就在这等着。”到底是孩子心性,偷鸡摸狗的事情干得多了,心中也就没什么负罪感。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,被邻里抓住了只是提着耳朵臭骂一顿罢了。 这村中有什么摸不得的?秦川自然心中有数,小打小闹自然无碍,便如今日这般便无伤大雅。 说大了像是金饰银判,说小了像鸡鸭家禽田间瓜果,秦川是丝毫不敢碰的。就算是摸了两个田寡妇家的鸡蛋,隔天也会捉两只肥虫让鸡儿加个餐。 思考之间,大壮已然得手,轻唤一声‘川哥儿’,便从洞口伸出手来,手中拎着半壶酒酿。壶口沾着半滴酒液,直醉到人心坎中去了。 “嘿嘿,俺爷今天就有口福了!改天见嘞!”道过谢,将酒酿揣在怀中,琢磨着方才获悉的酒名,心中大好。 原来这酒名为蓝桥风月,待会儿定要给家中的两个老头尝尝鲜! 踌躇满志,嘴角含笑,晃晃悠悠地走在乡间土路上往家赶,恰好路过田寡妇家,瞧见了通体黄毛点白眉心的老黄狗,还有倚着门沿目光阴翳的田寡妇。 乍一看还以为换了一尊凶狠丑陋的门神,待得秦川反应过来已经晚了。 田寡妇扑上前来就抓,张牙舞爪好像要吃了自己。 若要搁在平时,秦川定是要跑的,可怀中揣着半壶酒,虽说合上了壶口,可要是酒洒糟蹋了可就不美了。 谁叫自己倒霉,刚巧碰上田寡妇蹲点,刚巧自己得意走神,又刚巧怀中揣了宝跑不动了。 咬咬牙,不跑了! 田寡妇虽然惊讶于秦川今天不跑路,但手上可讨不得好,直揪得左耳通红,疼痛难忍下,眼鼻揉做一处,好不痛爽。 “今天怎么不跑了啊?小崽子又偷偷摸摸跑来偷鸡蛋。真当田老娘我是软柿子捏的吗?” 光天化日之下,一男一女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,一旁的村民不管大只小只,赶忙寻了个板凳挑着二郎腿嗑着瓜子,入戏出神。 小个子这般打趣。“川哥儿,莫要输了气势!” 大个子这般调侃。“田寡妇,今日怕是要小川子吃不了兜着走了,三十如狼四十如虎,恐怖如斯!” 也不顾周围人的目光,田寡妇便要揪着秦川往老秦家赶去。“今日好不容易逮着你这皮猴,看我不把你好一顿收拾!” “其实啊,我摸的不是鸡蛋。田婶,你听我说,我还以为那蛋是狗子下的!” 身边老黄狗短吠一声,好似不满,两腿一蹬,一溜烟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