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善恶盈满,皆由我修 第十四章 夜未归 (第2/2页)
,替他合上了双目。 “无礼贼徒!你在对都尉做什么?!” 武卒大喝道,提起手中长矛朝着他的手臂便是愤怒一刺。 怎料即便那杆木头长矛已于空中弯出了几近半圆的弧度,竟还是根本无法在白衣上留下半道刮痕。 只听‘嘭’的一声,长矛崩裂成了两截,落在了地上。 已是满身冷汗的武卒后跳半步,却仍是将右手搭在腰后的环首刀上,“大胆贼徒!你——” “住手。” 一声略显沙哑的男声传入了他的耳畔。 武卒慌忙侧身,对着那拄着拐身着锦衣的白发老者抱拳行礼:“郡守大人!” 老者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,用拐杖于地面轻敲两下,是让其退下的命令。 武卒微微一愣,犹豫片刻,还是没有问其缘故,只是拾起了地上断矛,抱拳退下。临走之前,他有意无意地瞥了眼那袭白衣——摇曳的火光之下,那人的面容他没有怎么看清,但那双闪着璀璨异光的瞳孔,他却永生难忘。 老者拄着那根饰有金银的华贵拐杖,缓缓地站在了白衣的身旁。 “来了?” 老者问。 “来了。” 白衣答。 老者点点头,缓缓地将自己那苍老如枯树枝般的手掌,放在了荣哲兴的额头。 “都尉的家人,你不用担心。他是身居五品的雍华官员,朝廷与老朽都会好生照顾他的亲属的。” 白衣嗯了一声。 “这次的事情,都尉临走前说过,不管他之后是怎样回到这萍水,老朽都不能对那‘白秀才’苛责什么。” 白衣侧过身,看着那白发苍苍的老者。 后者收回手掌,侧过身,用那泛黄的瞳孔看着他乌黑的双眼,低声说道:“但那‘王满修’,该回去做他力所能及的事情了。” 白衣苦涩一笑:“能者多劳啊。” 老者也回以淡淡一笑。他转过身,重新将目光落在那躺在推车上的萍水都尉,“若是都尉的话,大概会说‘能者多功劳’吧。” 白衣不再言语,只是冲着老者作了个辑,便转过了身去,不快不慢地朝着自己来的方向迈步走去。 “王满修,临走之前,老朽斗胆多问一句。” 他停下步伐,侧过身,看向老者。 “如若让你找到了那杀害都尉的奇门中人,你要怎么做?是以奇门的规矩,处以私刑;还是以朝廷的规矩,由衙门定夺?” 白衣浅浅一笑,转过了身去。 他没有回答,只是朝那笼罩着街道的无尽黑暗,一步步走了过去。 只留下火光中的老郡守,轻轻叹气。 都尉说过,奇门中人素来以人命修奇门。 都尉也说过,王满修的奇门已几近圆满。 白秀才走上阶梯,然后轻轻地推开了那两扇熟悉的大门。 酒楼内静悄悄地,空无一人。 没有小二,没有伙计,没有小不点,也没有掌柜。 但在他那样最熟悉不过的账台上,却放着一碗米饭一盘跃龙门与一双竹筷。 白秀才就如往常一样缓缓地走至账台之后,坐在那张暗棕色的木椅之上。 然后,和往常完全不一样地握起竹筷,捧起米饭,享用起了他的晚饭。 菜尚温。 这道跃龙门,不必那秘制鲈鱼差。 他抬起头,瞧了眼那扇通往后院的木门;瞧了眼那通往三楼厢房的楼梯;瞧了眼空荡荡的酒楼;瞧了眼身前泛黄的账本;瞧了眼身后架上的三排酒水;瞧了眼那罐系着红绳的女儿红。 先是将吃干净的饭碗与菜盘送至厨房,清洗干净。 接着回到账台前,从那酒架上取下一坛黄酒。 再是翻开账本,写上一笔,放下几钱银子。 然后走出大门,回身将那两扇虚掩着的大门,给小心合上。 继而抬起头,静静地望着那写着‘虹鲤馆’三字的门面招牌。 最后背过身,朝着街道的尽头走去。 这一夜,白秀才未归。